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才剛走進宿舍門口,就聽見毛哥踹開每一間寢室的門,氣急敗壞的吼道:

「是誰!」

「是哪個混蛋把兩邊側門打開的!?」

 但是大家你看我,我看你,新生的課幾乎都是從第一節排到最後一節,每個人幾乎都是剛剛才回到宿舍,根本不曉得誰有這個閒工夫去把側門打開。

 「幹!沒有人願意承認是吧!?」

 毛哥扯開喉嚨,先罵了幾句髒話之後,大聲宣佈:
「每個人都給我聽到!通知到所有在外面的人,叫他們趕快給我回寢室,哪間寢室少一個,就全寢倒大楣!」

「然後放下你們手邊現在在做的事情,全部給我穿著運動鞋滾到操場集合!!」

  十分鐘後,所有新生集合在操場,展開地獄般的連坐法

 「全部給我交互蹲跳,開始!」

 所謂的連坐法,就是要利用同儕壓力達到領導者想要的目的,大家跟著一起受罰,希望犯錯的人受不了心理壓力而自己認罪,或者是知道的人因為受不了處罰而把犯錯者供出來。

 「都沒人願意承認是吧!?很有義氣呀!幹,伏地挺身預備!」

 那天晚上,毛哥玩了交互蹲跳、仰臥起坐、伏地挺身、鴨子走路…等等數十種酷刑,每個人都被操到說不出話來,但就是沒人知道,到底是誰把小門打開了。

 「不過就是個側門被打開而已,關起來就好了啊!在那邊GY甚麼…?」這樣的怨言不斷從群眾中傳出來,毛哥也拿不出其他辦法,烙了幾句狠話之後,只能放大家回去睡覺。

 我依稀聽到毛哥不斷喃喃自語,面如死灰還有點發抖的說:「學長們說這兩個小門不能開…不能開呀…,開了就會出事情…會出事情…。」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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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這件事情過了幾天,生活就如往常般平靜,大家也就慢慢的忘記了,這天晚上,睡在我下舖的阿鴻偷偷跑來問我:

W,我問你一件事情喔…?」

 「喔?甚麼事情?你問就問,這麼偷偷摸摸的做甚麼?」

 阿鴻面有難色,低聲的問我說:「你晚上睡覺的時候,有沒有感覺到…。」

 「感覺到甚麼?」我疑問的說。

 「感覺到有人在…搖床…?」

 「搖床?」我的聲音驚動了寢室所有人,大家都轉過頭來看我。

「我晚上都睡很熟耶…沒注意…。」

 阿鴻又接著說「還有一件事情…。」

 他指著床上的棉被,說:

「平常晚上我都是不蓋被的,把它養在桌上。」

 「結果好幾次我早上醒來,發現有人…有人…幫我蓋被子…。」

 因為毛哥規定棉被要折的四四方方,就像豆腐干一樣,如果檢查不及格,假日就要留下來出「棉被操」早上為了多睡一點,還要搶時間洗臉刷牙,哪有時間折棉被?為了通過內務檢查,很多人晚上把棉被折好之後,就放在書桌上不敢動它,像神明一樣供起來,阿鴻就是這樣子晚上睡覺都不蓋被的。


 新竹風大,很多人都是因為感冒,所以感冒病毒在宿舍裡傳了一學期都還在流行。

 寢室內的其他五個人都親眼看見要睡覺的時候,阿鴻把棉被放在桌上,倒也沒半個人注意到早上起來是怎麼樣,直到阿鴻這麼說,大家才覺得有點…毛毛的…。

 「會不會是…費大媽…?」我們這間寢室裡面年紀最大的室長宜和突然說了這句話。

 「費大媽?」大家異口同聲的問。

 「嗯。」宜和接著說:「我是聽學長們講的,這間學校的地,以前一半是亂葬崗,一半是某一大戶人家的祖墳,直到要蓋學校的時候,才將它們買下來,學校就蓋在墳墓上。」

 「學校蓋好之後,很多學生在晚上會看到一個慈祥的老婦人在學校或是宿舍內走動,聽說是那間大戶人家的老媽媽,已經過世很多年了,學生們雖然覺得有點毛,但老婦人從來也沒傷害過學生,而那戶人家姓『費』,學生們也就稱呼老婦人為『費大媽』。」

 「『費大媽』嗎…?」

 「對了,還有…。」

 宜和又接著說:「尤其是新生宿舍這塊地,位於費大媽的墓跟亂葬崗交界處,所以事情特別多,有學長晚上十二點偷偷起來洗澡,卻看到有個全身赤裸,七孔流血的小孩子蹲在洗手台底下看著他,也有學長從宿舍往操場看,看到一隊日本兵呼著日文口號,拿著上了刺刀的步槍在踢正步…。」

 他接著轉頭看阿鴻,說:「阿鴻,別擔心啦,費大媽不會害人,她可能是怕你晚上沒蓋被著涼啦!」嚇的阿鴻臉色發白…。

   我聽了這些事情之後,心裡面實在很不舒服,這時候阿蛋跑過來跟我說:「W,你還記得幾天前毛哥發瘋把大家操的半死那個晚上嗎?」

 「我當然記得,我的腳還痛到現在。」我沒好氣的說。

 「那你記得住進宿舍的頭幾天晚上,毛哥好像有說過一件事嗎…?」


「我們這間學校呀,別的沒有,鬼故事最多!」

「各位看到宿舍兩邊的門沒有?」「我告訴你們這些死老百姓,一律只能從大門出入宿舍,沒事別給我去亂開兩邊的側門,不然。」
「傳說中,只要兩邊的側門一開,就會開啟通往陰間的道路,過往的孤魂野鬼會來找替身,今年新生只要是家裡面的獨子,就會死於非命!!!」


我點點頭,阿蛋又接著說:「前幾天毛哥之所以這麼生氣,就是側門無緣無故被開起來了,照這個學校的傳統,有三個獨子,會被抓去當替身…。」

阿蛋把聲音壓的更低,像是怕別人聽見一樣,說:「我們這間寢室裡面,只有你跟阿鴻…是獨子…。」

聽到阿蛋這麼說,我愣了一下,隨即搖搖手說:「唉呀,那些都是無稽之談啦!學長們隨便虎爛的你們也信,睡覺睡覺啦…!」

我一翻身就把棉被蓋住頭,這一夜,我依稀感覺半夜有人在搖我的床,而阿鴻放在桌上摺好的棉被,又再一次平整的蓋在他身上…。

這樣的情形幾天就會發生一次,雖然我跟阿鴻曾經試圖跑去找毛哥,說想換房間,毛哥只是嗤之以鼻的理理他痣上的毛,說:「你們以為我這邊是摩鐵路喔?說換就換?」

跟機八的人講話,你別想期待得到任何有意義不機八的結論,這是我很年輕就學到的道理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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