不知不覺,妳來到這個世界已經要滿一年了。
還習慣嗎?
很幸運的在這一年裡,妳能平平安安地長大,已經可以自己走路,並且開始學著說話,雖然還咿咿呀呀的說不清楚,但我想很快的,我就可以聽到妳的第一聲「爸爸」。
一歲的妳,對任何事物都感到好奇,都想用自己的手摸摸看,妳分不清楚這個東西是不是具有危險性,尖角、插座甚至是轉動中的電風扇,妳都想用細細小小的指頭確認一下這個世界的多采多姿。
妳有發現到嗎?自然界存在著很多和我們不一樣的生物,我們家裡就有一隻,我總是會把牠抓過來,讓妳輕輕觸碰牠的背,感受一下牠的皮毛。
牠是小虎,妳也可以叫牠咪咪,牠脾氣不好,做人很機歪,個性也很差。未來有好幾年,妳們要一起度過,希望妳們可以和平相處。
妳長了牙齒,開始能夠吃固體的食物,並且跟我一樣,挑食但是喜歡喝奶茶。雖然我知道這種飲料多喝不好,但是我自己也沒做到,怎麼有資格禁止妳呢?妳也學會了用吸管,也許在不久後的某一天,妳會問我為甚麼吸管可以把液體吸到嘴裡?我可能現在就要想一想,該怎麼跟妳解釋關於大氣壓力的原理。
阿公阿嬤常常放老歌給妳聽,而妳常常隨著音樂手舞足蹈,爸爸很高興妳喜歡聽音樂,因為音樂可以陶冶人的性情。妳知道嗎?爸爸小時候也是聽這些歌長大的,雨夜花、舊情綿綿、思慕的人還有望你早歸,這些歌曲比我的年紀還大,卻能成為經典,成為雋永,這些創作者透過音符把感情傳達給聽眾,就像我利用文字與影像想把愛傳達給妳,是一樣的。
最近看了一部片,叫做「父後七日」,這是一部由林榮三文學獎散文創作第一名所改編的電影,內容是由一個女兒為父親辦理後事這七天內所發生的事情,所衍生對於父親的思念。
當我要離開這個世界的時候,妳會記得我哪些事情呢?
妳眼中的我,會是甚麼樣的人?
會是一個嚴厲的人嗎?還是像哥哥一樣?又或者像是一個好朋友?
我以前是被妳阿公打大的,在我那個年代,每個小孩都是這樣子,我ㄧ直搞不清楚為甚麼做爸爸的總是要那麼嚴格而不好親近,我也暗自發誓自己不要做這樣的爸爸,可是到現在我才明白,我父親那一輩的男人是在堅強的外表下有一顆溫柔的心。
妳知道嗎?我看了很多書,可是沒有一本教我怎麼做爸爸。
正確來說,沒有一本書教我怎麼做琁琁的爸爸。
因為妳是這個世界上獨一無二的,這樣的頭銜只有我能擁有,我很驕傲,但也有些緊張與不安。
我沒甚麼可以給妳的,只能把妳生活的點點滴滴,利用影像以及文字記錄下來,我想這應該是一份特別的禮物,也許別人的爸爸可以買很多很多東西給他的女兒,但是我給妳的,花再多錢也買不到。
妳開始走路,先是從爬到慢慢可以兩腳站立,然後扶著牆一步一腳印,到現在已經可以兩手放開自己行走了。在過程中難免會跌倒,頭也撞了好幾次,每次都嚎啕大哭,但是老爸很開心妳願意不斷嘗試,在失敗中學習,雖然心疼在所難免,但我知道這是成長必經的過程。
我們大人就是想的太多,太怕痛,所以年紀越大越不敢嘗試,爸爸應該要跟妳學習,才能發揮自己的潛力。我前一陣子遇到了一位作家,她說覺得好看的作品,不一定是寫的好,要經過專業人士的鑑定才算數,這句話讓我花了好幾天來思考她說的正確性。
但是看到妳,老爸我不再迷惑了,為什麼我不能只寫好看的作品?為甚麼我一定要讓那些文字編輯來挑我的毛病?最好看的文章,是文句中帶有濃濃的感情,而且能夠傳達到對方心裡,不是用一些取眾譁寵的華麗文字堆疊起來,就叫做好文章。
這些文章都是寫給妳的,妳就是我的評審,只要妳看了能夠體會,就是好文章。雖然妳應該還要一段時間,才能看懂我寫的這些信,但是不用著急,因為我們未來還有很多時間,老爸我也會一直寫下去。
妳愛撒嬌,也愛賴床,睡覺時愛轉圈圈,很愛笑,卻更愛哭。
睡不著的時候哭。
洗臉的時候也哭。
玩具被搶的時候,哭得更大聲。
表姊常常來我們家,而妳有很多玩具,可以把一些借給她嗎?
未來妳會知道,有很多遊戲是必須大家一起玩才會覺得有趣的,例如以後老爸會教妳打的羽毛球,例如下棋,例如大富翁,有的時候多了一個伴可以「分享」,會是一件很棒的事情。等妳長大一點,老爸可以告訴妳孔融讓梨的故事,那是妳阿嬤告訴我的第一個故事,也是我人生中第一個學習到的觀念。
有人說女兒是老爸前世的情人,但是很抱歉,我已經忘記上一世我們是在哪裡相戀,我只知道這一生要好好的照顧妳。
寫了這麼多,其實我只有一句話想跟妳說:
今年,我三十歲,妳一歲。我的人生即將步入中段,而妳的人生,才將要開始。
生日快樂,我的寶貝。
- Nov 11 Thu 2010 23:05
寶寶日記 - 給一歲羽琁的一封信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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