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又是忙碌的一天。

我和Jerry早上七點就出門,趕上七點半的自強號到新竹火車站,再轉計程車到飯店,開停在飯店的公司車到竹科。

從踏出家門開始計算,一直到走進客戶廠內,整整兩個小時的通勤時間。
然後就開始不見天日、血流成河的廝殺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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「Wade,今天我們可不可以早點離開回家呀?」Jerry走到我身旁,小小聲的問我。

「我也想呀!」我沒好氣的回答他:「可是你沒看到今天大主管親自到客戶端坐陣嗎?他還沒走誰敢離開…?」

「可是我好累喔…。」Jerry有氣無力的說。

「我也是…,我六點就起床了,中午又沒休息,已經快暴走了…。」
「不然這樣好了,大主管在,我們給他面子,七點半離開。」

七點二十五分,我打電話叫了一台計程車,開始收拾東西,順便跟大主管報備說要離開了。

「你們要走了喔?」大主管抬頭問我。
「那我跟你們一起走好了…。」

我和Jerry頓時傻眼:
「原來,我們在等他先走,他卻在等我們…。」
「這就好像愛情一樣,女生在等男生先開口,男生卻不知道女生喜歡他…。」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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「司機,麻煩到新竹高鐵站。」

大約二十分鐘的車程,我們三人到了竹北六家高鐵站。

「運氣不錯,剛好8:04有一班車。」

我訝異的說:
「哇!好快喔,十分鐘就到桃園了,重點是…。」
「自強號要114元,坐高鐵竟然只要100塊…。」

也難怪客運業喊著「高鐵雙色祭,飛機客運一起辦公祭」

高鐵的乘車品質真的比台鐵好太多了,明亮的車廂,寬敞的座位,又安靜又平穩。

而我這幾天搭自強號的經驗,台鐵沒有一班車是不誤點的,離峰時段慢個兩三分鐘是免不了,尤其是尖峰時刻,誤點的時間從十分鐘開始起跳。

車廂又小又暗,沒座位的人席地而坐,走道中、廁所邊,車門旁,就好像難民一樣,車廂裡面有大聲講手機的,有小鬼頭嘻嘻哈哈的,有小嬰兒哭哭啼啼的,還有外勞卿卿我我的…。



大主管的位置在我和Jerry前幾排,上車找到了座位之後,心情也輕鬆起來,我和Jerry開始天南地北的聊。

「你認為在這種經濟不景氣、金融大崩盤的時代,身為新一代的死阿宅工程師該如何自處呢?」
「你少白癡了…。」

嘻嘻哈哈之間,我看了看手錶,已經八點十三分了,列車卻一點都沒有減速的跡象。

我轉頭跟Jerry說:「好難得喔,今天高鐵竟然會誤點。」
Jerry也附和說:「對呀,坐這麼多次第一次遇到。」

我們也不覺得有甚麼不對,又繼續沒天沒地的聊。

當我們聊到「假如不當工程師,要回鄉下種田還是要去賣雞排?」的議題時,列車長來查票了。

我們把票遞給列車長,他看了看,眼神似乎在我們身上停留了一秒鐘,卻沒說甚麼,又離開了。

時間,八點二十分。




「Jerry,這次高鐵誤點誤很大喔!」我興奮的說,一邊看著高鐵的說明手冊,看看誤點多久能夠退費。

列車依然沒有減速,時速接近三百公里,飛快的奔馳在夜空中。

「Wade,我覺得怪怪的耶…。」
「會不會是列車失控了,沒辦法煞車呀?」
Jerry害怕的說。

「奇怪?我怎麼找不到哪裡有寫關於誤點退費的說明?」我根本沒注意Jerry在說甚麼,還沉浸在我個人的世界裡。

「我現在不求甚麼退費不退費,只求我們能平安到達…。」
「安啦!我都不怕你怕甚麼?」

又過了兩分鐘,我不經意的往窗外看了一眼。

「J…Jerry…,你知道動態視力這個名詞嗎?」
「不大清楚,怎麼了?」

我解釋道:「所謂的動態視力就是在高速動作下,人眼還能看清楚微小的東西,比如打擊者可以在時速一百五十公里的棒球投過來時,看清楚看見球上的缝線…。」

「所以呢?」

「我剛剛看到窗外的路牌…。」我回答他。

「寫著『中彰快速道路,往台中彰化方向』…。」

我的表情就像一個冏字,說:
「靠!我們坐錯車了!」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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連大主管在內,我們三個人完全沒發現坐上錯誤的列車。

等到達台中高鐵站再坐回去,已經是一個鐘頭之後的事情,等我拖著疲憊的身軀回到家時,都已經快十一點了。

還好我還能用原票出站,沒有因為列車時間不對而加收費。

「我本來是想早點回家的…怎麼反而更晚到…。」

才剛進門,鳴芳就問我:「怎麼這麼晚?」

我閉上眼睛,有氣無力的說:「老婆,你想聽三個蠢蛋遊台中的故事嗎…?」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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