faifan的部落格

在上一篇故事裡面提到了我的朋友水煮蛋，在此先說明一下，「摸骨」這個故事結局是我杜撰的，所以水煮蛋先生現今依然健在，沒中大樂透，工作穩定，娶了美嬌娘，有車有房，也沒被車撞，雙腳更是完好無缺，還有點發福…。

所以這個系列就來聊聊這個外號的由來，以及我與水煮蛋無悔的青春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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記得那年，我十六歲。


在新竹這個偏僻的學校，又規定一年級一定要住校，過著當兵般的生活，要跟五個才剛認識的人住在一個小房間裡，心裡面真是悶到了極點。


在這個很重視學長學弟制的學校裡，學長就是神，學長講的話就是神諭，好的學長是有，但七八的更多，也難怪我現在會這麼討厭「學長」…。


「你們這些菜比拔給我站好！」今天的值星官是專四要升專五的學長毛哥，肩膀上戴了條紅帶子，在宿舍前面的廣場晚點名。毛哥矮子矮一肚子拐，戴了一副黑框大眼鏡，臉上有顆大痣，痣上的毛還很長，臉長的很GY，每次看到他我就很想幫他拔毛…。


「這一年大家好好過呀…我會好好『照顧』你們的…，嘻嘻嘻…。」臉上有毛的人果然笑起來特別的淫蕩，皮笑肉不笑的樣子，痣上的毛隨風飄動，把我們這些國中剛畢業的慘綠少年嚇的臉色發青。


「我們這間學校呀，別的沒有，鬼故事最多！」毛哥意猶未盡的說。


「各位看到宿舍兩邊的門沒有？」毛哥指著那棟破舊的新生宿舍，趾高氣昂的說。


大夥點點頭，毛哥挑了挑眉，說：「很好，我告訴你們這些死老百姓，一律只能從大門出入宿舍，沒事別給我去亂開兩邊的側門，不然…。」


「傳說中，只要兩邊的側門一開，就會開啟通往陰間的道路，過往的孤魂野鬼會來找替身，今年新生只要是家裡面的獨子，就會死於非命！！！」


毛哥講的煞有其事，剛好我就是家裡面的獨子，從此之後我再也不敢接近宿舍的側門。


「還有還有…。」都已經晚上十點多了，毛哥還是不放我們回去睡覺，持續的恐嚇我們這些小白兔。


「大家進校門的時候，有看到一尊蔣公銅像吧？」
大夥又是一陣亂點頭，大聲答「是！」，即使我根本沒注意到他是蔣公、國父還是孔子，反正學長講話一定要回應就是了。


「蔣公拿了根拐杖，一隻腳在前，一隻腳在後，可是，這間學校畢業了這麼多學生，沒有一個人可以肯定，蔣公是哪隻腳在前，哪隻腳在後？」


「因為，夜半無人的時候，蔣公會自己換腿！！」毛哥提高了音調，原本我應該感到很害怕的，這時候卻撲嗤一聲笑了出來。


「是誰？！」
「是誰在笑！？」

我趕緊收歛表情，立正站好，但我卻忍的很辛苦，因為我不斷想像蔣公在沒人的時候快速左右換腿的情形…。





「人家說我是穿林北腿蔣中正，哼哼哈嘻！」

幹，真好笑…。


「你們這些菜鳥他媽的給我聽好，不要把學長的話當放屁，不然你們這一年會過的很~~~~痛~~~~~苦~~~~，聽到沒有！」


「聽到了…。」



「幹！我聽不到！」
「聽見沒有！？」



「聽到了。」



「幹！我還是聽不見！」
「我再給你們最後一次機會，不然大家今天晚上就耗在這裡餵蚊子，不要睡覺了！」
「你們到底聽見沒有！」



「聽到了！！！」

幹，自以為在演報告班長喔，金北七…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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原本我以為毛哥是個很GY的人，但是經過相處之後才發現，他不止GY，還真他媽的變態！


他喜歡有事沒事叫我們在寒流來臨，氣溫不到八度的早上，早晨五點半起床早點名，還要我們繞著校園跑步，尤其是跑過女生宿舍的時候。


「死老百姓，精神答數，開始！」



「雄壯，威武…。」一大早起床又冷，還要做這種蠢事，實在是有氣無力。


「太小聲了！」毛哥一邊跑，一邊咆嘯：
「這樣怎麼把女生宿舍這些馬子叫起來上廁所！？」
「幹！再來一次！精神答數，開始！」



「雄壯！威武！嚴肅！剛直！…」



「哇哈哈，這就對了嘛！沒有力怎麼叫作男人？」
「要讓馬子感受到你們的力道嘛！再大聲一點！」毛哥一邊說，一邊前後抖動下半身，做出「老漢推車」的動作，搭配上他的淫笑跟大痣，不到日本當癡漢真的枉費他媽把他生成這副模樣。


他最變態的一次，是叫我們早上六點在操場早點名，卻凌晨四點就把我們趕出宿舍。


「毛哥，這兩個小時我們要去哪裡呀…？」


「幹！都大專生了這種事情還要問我喔？！怪我就是了？！」
「反正不准離開校園，我管你們要去哪！」


「碰！」的一聲，就把宿舍的門鎖起來了，天色依舊是一片漆黑，甚麼都看不見，晚上的校園比墳墓熱鬧不了多少，好多奇奇怪怪的動物叫聲從四面八方傳來。


「毛哥一定是想把我們都趕出宿舍，偷偷在裡面打手槍啦…！」幹歸幹，可是也沒辦法，人生就是這樣，不能抗拒的話只好享受它。


幾個男生也不知道去哪裡，只好找了塊看起來乾淨的花圃，就坐了下來。


「阿蛋，如果以後我們變成學長，會不會也像毛哥這樣子？」我看著天上的星星，問旁邊的水煮蛋。


「我是不會，但是我不知道你會不會。」阿蛋斬釘截鐵的說。


「我也不會。」我右手握拳，顯示我的決心。


那個晚上，我和水煮蛋互相約定，絕對不做學弟妹眼中令人討厭的學長，也奠定了我們之間的革命情感。


多年之後自己想想，我好像只做到一半，因為我只有好好照顧學妹，尤其是比較可愛漂亮的…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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毛哥還酷愛玩一種遊戲，叫做「大地震」。

所謂大地震，就是趁大家在晚點名的時候，叫來一批學長，把我們的東西全部翻出來，看看有沒有所謂的「違禁品」，查到者，一率沒收。


「違禁品」的範圍很廣，尤其是在那封閉的學校，菸酒毒品刀械那當然不用說了，小說、漫畫、GameBoy、A片、大補帖都不行。


大補帖是軟體耶，雖然都是山寨版的，但是我念電腦的沒軟體我怎麼寫作業呀？


「干我屁事！」毛哥理了理痣上的毛，說：「我怎麼知道你光碟上面寫的是大補帖，裡面裝的是不是奇奇怪怪的東西？」


甚至連電湯匙都被沒收了，那我們怎麼煮泡麵？


「每個人都用電湯匙，萬一宿舍用電量過大爆炸了怎麼辦？」毛哥幫自己痣上的毛弄了個中分的造型，說：「宿舍不是有飲水機？」
「只不過很久沒洗了，也常常沒熱水，拉薩賈拉薩大，科科…。」



每次大地震完回到房間，都看到自己的東西被打落在地上，就像個大垃圾場。
女朋友的照片、情書，都被翻開來看，還被貼在公佈欄上，我永遠無法忘記毛哥要沒收大胖的最愛，AV女優小澤圓2005年得到女優大賞的精選時，大胖那生離死別的模樣。


「不…不要呀…我的女神…。」那是大胖委託表哥從日本買回來的，在那個網路還不發達的時代，一張A光就可以讓一堆熱血奔騰的青少年，得到一個天堂。


「你…你會有報應的…！」大胖惡狠狠的瞪著毛哥說。


過沒多久，在垃圾桶就看到從胸部中間被分成兩半的小澤圓，上面還帶了一些不明的乳黃色液體，根據住毛哥隔壁的同學表示，不只一次看見毛哥一邊用電湯匙煮泡麵，一邊看著已經燒好備份的小澤圓淫笑，備份的光碟上，寫了「大補帖」三個字…。


但是大胖的詛咒很快就靈驗了，有好一陣子沒看到毛哥出現，大家都不曉得他去哪了。


「被二一了？」
「應該不會，學業平均要80分以上才能當舍監。」


「上成功嶺大專兵集訓了？」
「那是暑假才會發生的事情。」


「休學了？」
「他在這邊過的這麼爽，沒事幹麻休學？」


後來我們才知道，在這一屆新生中，有一個是角頭老大的兒子，自己本身也是在混的，看毛哥太GY，拿了支原子筆就往毛哥的大腿上戳下去，讓毛哥在醫院裡躺了一個多月，角頭老大的兒子也被退學了。


從此，毛哥就乖多了…。